【叶王】傀儡师（2）
（2）蓝雨
黄少天人未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中尉！好久不见呀，大北方天也这么热，根本没法避暑嘛！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讲出来开心开心？”
中尉是王杰希刚离开军队加入六处时喻文州对他的称呼，六处初期很多人跟着这样喊，如今用军衔叫他的人已经很少了。
“学什么不好，学你们队长乱称呼。”
“哈？你不是开玩笑吧，他那叫乱称呼？他的称呼全都是有道理的。”黄少天眼睛一转，“你不喜欢中尉吗？那我叫你王大眼吧……”
王杰希眉毛一抖。
“闹了半天蓝雨护送要员，就来了你一个光杆大将。”
“哎？你还想怎么样，让我们全队都来吗？这边不是有你们队吗！”黄少天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我们队长远程就可以指挥了，难道他老人家也非要大驾光临吗？我一个顶级特工，从最南边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分量还不够呀，你知道我可是很受欢迎的，我一路上行踪要比要员还机密，可是非常辛苦的，难得有机会遇上我这种重量级的人物，今天完事去模拟训练室打一场吧？我刚下长途也没休息好就不让你了，别说我欺负你……”
队员们悉数站在王杰希身后面面相觑。
王杰希带队来到控制台，全员坐上通讯椅，接通颈后的电子脑终端进行数据通感，远在南方的喻文州在通感中向大家问好。外交大臣是从南方入境并由他们护送进京的，接下来的会议由军方接手，六处不便插手，但这也是大臣访问的最后一天，一直被六处戒备的间谍必定有所行动。
“我会一直在线，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喻文州对微草诸位说。
这让每个人都感到踏实，话虽如此，队员们仍然是卯着劲不去寻求外援。大家秉住呼吸盯着监控中的大臣和随行人员，几乎将他们的每个动作都拓进脑海360度全方位解析，生怕疏忽。
“哎？”高英杰突然发声惊得大家齐刷刷炸毛，然而他一直专注地盯着画面，有着说不出的违和感。
王杰希来到他身边。
“队长你看……”高英杰将大臣众进入电梯的画面回放，那些人站进电梯的位置，留出了不易察觉的空当。王杰希沉思片刻，立刻令刘小别重放众人走出电梯的监控，默数了最后一个人离开之后电梯关门的时隔。
刘小别茅塞顿开，他再次重放，指着三秒才关上的门：“队长，你觉得这里是不是有人用光学迷彩隐身了？”
“在这也敢隐身？这都够上叛国了吧。”肖云立刻进入了备战准备。
王杰希令乔一帆立刻调出压力传感器数据，并将武器装备上军靴，冲出门之前对高英杰比出了Good Job的手势。
王杰希边冲向会场边打开了和喻文州的数据通感。
“中尉这么快就找到目标了？”喻文州的话语带着笑意。
“来不及申请军方许可了，大臣那边有什么可以马上突破的缺口吗？”
“他私人那边一直戒备很严，不过有个保镖比较弱气可以试试。能共享你的视觉吗？”
片刻，喻文州看得到王杰希的视野，他指挥他的行动，很快找到了那位保安。
“随便给他看一个证件，底气做足。”喻文州说。
王杰希来到保安面前，掏出警官证：“SI6中央区特搜队长王杰希，1021号指令，紧急搜查。”
保安显然并没能听懂，他狐疑地打量王杰希的装备，并且将目光停留在他脸上。
“他盯着你的眼睛超过2秒了，说你受过工伤，让他觉得自己不礼貌并且内疚。”喻文州说。
“前年外交事件炸伤了左眼，做了电子眼，怎么了？”王杰希不客气地问保安。
“噢抱歉……”保安慌忙把目光从他的大小眼挪开，“我没有别的意思。”
“知道，我能过去了吗？”
“武警已经进去了。”保安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喻文州盯着保镖的神情：“很好，他占下风了，说点什么让他觉得自己很笨，然后威胁。”
“武警是军队的，我是公安。”王杰希厉声，“上次不过炸掉只眼睛，你想闹出人命吗，需不需要我联系你老板？”
保安的神情反映着短暂而激烈的内心斗争，然后他让出了路。
王杰希迅速切入会场核心，一边通感队员发来的监控数据，一边对喻文州说：“我觉得你这种不需要入侵电子脑也能控制人的家伙更可怕。”
“有吗？那我当作夸奖了。”喻文州笑道，“中尉利用自己的眼睛也越来越麻利了，我都快要忘记原本的设定了。”
“我的眼睛是天生的。”王杰希强调，他迅速从大臣行踪和监控死角找重合，离开空空如也的更衣室，撞进同一条走廊的洗手间，里面的人看到枪悉数惊呼逃窜，王杰希肉眼捕捉得到透明空间微乎的扭曲，他开水枪喷射光学迷彩，从他身边几乎擦肩的隐形人突然开始现形。
那人慌忙攻击想要夺路而逃，身手却完全不是军队出身的对手，被押倒时他的无人机从窗口飞了出去，在王杰希看向无人机的刹那砸碎了遥控器。
王杰希把拍照隐形眼镜捕捉的截图传给喻文州：“能追踪到吗？”
“没有特定频率很难定位。”喻文州放大图像，“不过不是已经不能遥控吗？根据这个型号的重量尺寸翼展，今天的风速风向，障碍物情况，自由滑行会落向东南方向1.2公里，必定找得到接应。”
王杰希通感战队：“全员出击。”
微草一路围追堵截，将同僚目标堵在了首都机场3号航站楼停车场，弃车逃窜的目标打开电磁屏障，他们的电子脑突然被干扰，眼看两个目标向着人群逃去，干扰下他们却几乎看不清枪的准星。
“嘿，快断网啊！”黄少天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我最讨厌暴力干扰电子脑了，你以为制造偏头疼就不算耍流氓吗？碰上我算你们倒大霉了！”
他举起电磁脉冲射频装置，狠狠向着无形的屏障劈了过去，局部电磁爆炸的光和电流使得他手中的射频场犹如一把几十米的大剑，将屏障以肉眼可见的痕迹斩裂开去。
微草全员的干扰刹那解除，两人慌忙回头看了眼追上来的战队，转回头却猛地撞见前方向他们举枪的王杰希。
慌忙举枪却定睛找不到人，他们惊慌失措地四下瞄准。
一人的枪突然被打掉，另一人惊慌举枪却被突然出现的王杰希掀倒并被手铐反绞，待到捡起枪的人急忙向着同伴瞄准，依然四下找不到人影。
“快出来！不然我扫射了！我可不管会打到谁了！”他惊慌失措地握着枪四向打转，却听得身后有声音提醒：“这里。”
他连忙转过身对准身后已经将枪举过头顶的王杰希，尚未作出下一步举动，他就被突然出现在侧面冲过来的黄少天撞飞了武器。
“你以为你会赢吗？”黄少天一边铐起他一边训斥，“你对上的可是我们处的两个精英，我在这你都还想跑？你这不是侮辱人吗！你们好听点叫勇敢，难听点这就叫无知，做好功课再来干大事业！”
王杰希同情被俘的特务，黄少天的垃圾话对电子脑的损害和电磁轰炸有着差不多的杀伤力。
黄少天说过了瘾，随即转向王杰希：“嘿，只有你会把好端端的光学隐形用得像闹鬼一样。”
虽然他也擅长用光学隐形玩消失找准机会攻击，但至少会和队友保持连接；这种突然现身突然隐形，突然通感突然失联的打法，毫无时机和规律可循，每次都悚得他全身炸毛，这种队友都无法理解的攻击方式，敌方就更不可能对付得了吧。
“不说垃圾话很难吗？”王杰希瞥了眼抿嘴憋笑的队员。
“原来你想听好话？早说嘛。”黄少天打量他装载武器的军靴，“你的穿法真是考验身材，很容易就穿得像情趣play，你说老天还是很公平的嘛，给了你那样的眼睛就给你这样的腿。”
王杰希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别这个表情，我说的不都是一目了然的嘛，你知道我的嘴比我的脑子快的……”
看着队伍撤离四下无人，王杰希打断黄少天：“你们队长上次的指挥塔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问他嘛，他应该还在线上呢。”黄少天罕见地没有滔滔不绝讲起来，尤其他还是当事的功臣。
“那，你知道叶秋可能没死吗？”
“是吗……”黄少天的眼睛看向了一边，“他的头好像没能被回收，也有可能吧。”
王杰希盯着他错开直视的眼睛，他一点都不擅长撒谎。
“少天没有讲多亏他千钧一发地将攻击偏离方向，我才活到现在吗？”喻文州在私聊通感中笑道。
“他不多说必定是因为你的要求。”王杰希坐在控制台一遍遍看打爆指挥塔的监控，“你在被袭击之前派出所有兵力形成了空档，如果这是个失误，那当时指挥的一定是假的喻文州。”
“我可以认为这也是夸奖吗？”喻文州微笑，“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当时对方的无人战车是程序运作，出现几率和时隔呈泊松分布，每到达一个定位以2/3概率前行和1/3概率折回为移动规律，如果把我出兵的时机和被袭击的可能性做一个回归……”
“我每次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时就觉得你特别厉害。”王杰希委婉地催他说重点。
喻文州笑，王杰希很清楚他想说什么，只是直白地说出来并不那么令人愉快。
“我被袭击并非正常概率，但理论上极端事件也是存在的，所以并不能做结论。”喻文州说，“听少天说你昨天也有点小状况，我们都清楚我们自己失误的底限在哪里，但是不要深究，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好。”
王杰希沉默片刻，他说，听聪明人说这话，就像对穷人说太有钱不好一样。
喻文州的语调带着温和的笑意，他说中尉，你现在队里有可以讨论的人吗？需要商量时常联系啊。
直到队员们都三两成群地离开，王杰希仍然一个人在模拟训练室挑战电子模拟对手，一遍遍刷新高难记录。
虽然任务圆满完成，所有事都从昨天变得奇怪起来，或者说自从遇到叶修之后。
他汇报了任务故障，并想要确认出任务之前所得的信息中是否以存在感应故障，但是实时备份已经以任务完成为由被删除了。
他没有汇报叶修来过，他也很意外技侦没有提到战车曾经集体当机过，仿佛根本就不曾被检测到过。
他问是什么造成了失控，技侦的人却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他们说你也会关心这种事？这可不像你啊。
但至少他们透露了是因为工程师压力太大，试图接入电子脑直接调试导致了超负荷。在外交大臣事件他就没有那么好运，当他问起间谍想要带出境的1021号文件是什么时，直接被上面训斥说，我们付你工资是让你做事情的，不是让你多嘴的。
但这也许并非从昨天开始，至少昨天以前，他的确从来都没有问过任务的起因。
他一个人静静坐在模拟训练室里。尚没有跟任何人讲起叶修的事，在被问起是否有可以讨论的人时，他竟然真的想不出任何人来。
突然警报响起，核心主机和数据库悉数反映入侵迹象，王杰希站了起来。
他们所在之处正是墙的物理服务器所在的地方，找到这里就很不容易，还需穿过天罗地网并获得root权限，比登天还难。
究竟什么人胆敢入侵此地？或者说，究竟什么人竟然做得到。
（待续）
日更！一写起黄少天，字数就暴多lol
军衔是向攻壳机动队致敬，不过攻壳是少校，老王当少校至少要30岁，还是中尉吧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