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王】傀儡师（3）
（3）包子
微草全员紧张地追击，已经出现了四处入侵警告，监控和红外线全都找不到踪迹。配备有光学迷彩装备的单位很稀少，即使他们也并非人手一件，倘若入侵者全都装备了隐形装置，要么是内鬼，要么是失窃，无论怎样都是大事件。
王杰希出现在了通感频道：“都谁在？”
队员们遇到救星一般纷纷上线汇报，直接交手的有两个，都看不见人也根本就打不过，数据库没有损坏迹象，是否有篡改仍在盘查。正在汇报中，靠近外围的高英杰前方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影，此人不时地看看手表，似乎正在等人。
他不记得这里有这种高度的人，沉思片刻他立即举起麻醉枪，当机立断地给了他一针。
“队长我好像抓到了一个……”高英杰描述了特征，王杰希听到在等人时二话不说赶向了他的坐标。
高英杰还在汇报就被袭击了，看不见的敌人，完全被压制的交战，但对方并无意伤他。眼看沉睡的大个子被人拖起来就要被带走，王杰希突然出现在高英杰面前，端起水枪对着前方哗地喷了水雾，只听得对方“卧槽”了一声。
“？？”王杰希险些脱口喊出黄少天的名字，他不会听错，这声音白天才刚刚调侃过他。
热光学迷彩见水失效，眼看开始逐渐现形，对方和想要拖走大个子的人一起推开窗跳下庭院准备逃走，王杰希不依不饶地追下去，对方一边捂着脸一边挥起电磁射频，大剑一般的射频场并没能对关闭连网的王杰希造成干扰，却让他进一步确认了身份。
“少天？”他试着叫他。
对方并不应声，身旁一并攻击的同伴身手还很生疏，王杰希轻易抓住了此人挥来的拳，听得对方一声惊叫。
女孩子？王杰希适时停住了几乎锁喉的手，就在这个空当他迎来了第三个人的袭击，将他的水枪打掉了。
对付三个隐形人并不那么轻松，昏暗的环境里，视觉干扰，红外线无效，仅凭风声判断攻击的方向交手，对手相当难缠，但还能够抵抗，眼看疑似黄少天的人带着女孩子一路逃远，对方突然停了手，并且向着和两人相反的方向，向着赶来的高英杰奔去。
“英杰小心！”王杰希纵然是这么喊着，高英杰却茫然且毫发无损地赶到他面前，王杰希盯着他身后，他说有一个人还没逃走，让大家小心。
面部识别初步确认，这个身材高大小混混模样的人叫包荣兴，非当地人，身上配备的光学迷彩所属不详，应该是初学者并不太会运用，导致隐形提前失效并没能察觉，被俘时正在等其他几人集合。
入侵处仍未检测到损坏，目的大概只能等麻醉效果过后问他了。虽然对方分两个方向跑开很可能只是为了分散王杰希的注意力，但想着可能仍有一人还潜伏在这里，王杰希依然无法放松神经。
深夜，他回到了队里的寝室。
有多久没回过家他已经记不清了，早就习惯住在这个方便随叫随到的地方，守着墙和危机。一心想着入侵者的事，酷暑和接二连三的状况令他燥热，他脱去上衣挂上门后，随手打开了灯，眼前的镜中，桌前赫然坐着一个人。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掏出枪瞄准了对方，王杰希心跳得异常剧烈，太危险了，竟然会有人一直潜进他睡觉的地方，如果对方想要杀他，他进门之后走神的状态，早就被杀死十几遍了。
“冷静。”叶修双手举过头顶，“我等你很久了，你就这么招待贵客？”
“你……”王杰希惊愕之后依然是恼火，早在服务器被入侵他就猜到是叶修，他几乎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做到的人，方才隐形的第三人王杰希也怀疑过是他，虽然交手并没能试出来，这么看他担心依然潜伏在此的就是叶修，无论怎样，他都给他增添了巨大的麻烦。
却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刘小别的声音响了起来：“队长？”
王杰希回头看了眼房门又看了看叶修，叶修头一歪，做了个你看着办的手势。王杰希遮起愠色，放下枪把门开了个缝：“有事？”
“啊……对，对不起……”刘小别眼看着队长赤裸着上身，下意识慌忙后退，“我看队长没在线上，提醒一下寝室这边监控有点异常，小心入侵者。”
叶修望着王杰希的背脊不由自主地笑，看男人光膀子又不是什么很失敬的事，看来队员实在很敬畏他。
王杰希关上门，穿回上衣，然后满身兴师问罪的气势来到叶修面前。
“我是来求你帮忙的，你们抓的包子是我小弟，能帮我弄出来吗？”叶修开门见山。
“你和黄少天在搞什么？”王杰希压低声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入侵墙是要判刑的，我要是帮你放走嫌疑犯，我就要被枪毙，全都是叛国罪。”
果然黄少天暴露了，叶修撇出僵硬的笑，罢了本来也无意隐瞒。
“别牵连他，我也不会让你受牵连的，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
“不是牵连的问题，而是为什么，死也要死得明白。”王杰希说，眼前换作任何一个人，或者昨天以前，他必定二话不说将其扭送到监狱去，探究真相不是他的责任，但有种古怪的心情，像藤蔓爬心，缠绕着骚动着，令他忍不住想要看个究竟。
叶修的神色却是始终胸有成竹，仿佛并不担心会被拒绝：“我告诉了你，你就要帮，怎么样？别忘了你欠我人情，你本来就要听我的。”
王杰希沉默，他有他的原则，也有他的信仰，有些事值得付出任何代价，哪怕在旁人眼中费解。
他不动声色拉过另一把椅子坐在叶修面前：“讲吧，讲到我答应为止。”
叶修用打火机点烟，才抽了一口就被王杰希抽走掐灭了，在一个从不抽烟的人卧室里留下烟味可是大破绽。
“抱歉，习惯了。”叶修摊手，“你都要知道什么呢？”
“昨天，你会出现在那个工厂，是因为你建立连接以后，上面可以直接控制，很容易做手脚阴你一把；我会出现在那个工厂，就是在等你建立连接以后，从系统后门获取你们主机的root权限，用来进行今天的入侵。护送大臣未必需要少天出马，他进京就是为了帮我在入侵时应对你，否则我小弟撞上你就全军覆没了。”
“我们没有破坏系统，只是打了四个补丁。第一个，把叶秋有双胞胎兄弟叶修的档案更新到全国数据库；第二，我的生物特征全部移接叶修，今后对我的验证不再指向叶秋；三是，让墙系统对叶修强制无视，风险级别永久为零；最后，这里的安保系统对我失明，除非面部识别，否则找不到我。”
叶修漫不经心地说着：“这就是我这两天做的所有事了，你看我并不是来搞破坏的，该满足了吧？”
王杰希正听到节骨眼突然被中断，颇有被吊起胃口却不再给投喂的感觉。
“满足什么，你在墙系统挖了个进出自由的洞，还跟我说不是搞破坏。”王杰希心心念着最想知道的事，“你的死是怎么回事，你来做这些为的是什么？”
“我都已经说很多了，该你让步了，”叶修站了起来，“我好容易藏进你卧室可不是来聊天的，时间有限，你问的这两件事，等我见到包子就告诉你。”
叶修的要求很简单，王杰希在首都有他所没有的权限，把他带到关押包子的地方即可，接下来他会伺机自行带包子逃走。披上光学迷彩之后叶修便进入了这里安保系统的盲点，除了和他通感的王杰希，不再有任何人看得到他。
路上和照面的人简单招呼，叶修看着王杰希目不斜视的样子忍俊不禁：“你装作一个人的样子还挺逼真的，不过可以再放松点。”
“别分散我注意力。”王杰希和他在通感中对话，“黄少天竟然是来对付我的，如果你的人没有被抓，还打算继续把我当作敌对阵营的？”
“别这么说，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少天知情是因为文州，但文州连外交大臣事件的指挥权都被剥夺了，你现在在中央如日中天前途大好，把你卷进来不是害了你。”
王杰希看着走廊尽头关押包荣兴的房门。
“前面就到了，把你该讲的说出来吧。”
叶修难得郑重其事，他沉思片刻，说，你不要调查我接下来所说的任何事。他的语调像夜下的深潭，深不见底而没有温度。
我没有遇见傀儡师，炸碎我身体并去碾压我的头的巨无霸，没有被入侵的迹象，对我的攻击是经正规许可操作的。
叶秋已经在整个网络数据中死了，一切存有档案的地方全被备注了死亡，证件户名账号全部吊销。一夜间出现了傀儡师可能占有了叶秋身份的谣言，叶秋的出现被标注了最高警戒，以讨伐傀儡师的名义，见活口格杀勿论，叶秋已经不被允许生存在这道墙里面。
任何想要去找叶秋之死真相的人都会被贴上警戒的标签，第一次只是警告，比如昨天的你；继续深究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比如文州。
不过我可不会就这样被干干净净抹杀掉，我也不会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字成为别人。我在系统制造盲点，只是为了活下去，稍微改动一点就可以方便很多，也要让人知道，叶秋没有被杀死，叶修这个名字，就是用来嘲讽的。
王杰希手脚冰凉，心跳错愕。这不疾不徐的话语所揭开的的内幕，隐藏在他用生命和荣耀日夜保护的墙中，无论真伪，都向着他的信仰和骄傲，狠狠踩了一脚。
叶修在他耳边提醒：“你现在已经站在门口暴露在监控下了，不要露出情绪，别做出任何身边有人的动作，像往常一样打开门吧。”
这指令如同无法抗拒的魔咒，事已至此，无路回头。
“你做了什么要被赶尽杀绝的事？”王杰希难以置信，不久以前叶秋还是他们六处的骄傲，是他们无法超越的一个前辈，注定要作为神话写进电子时代历史的，他甚至想象不出，叶修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平静地讲出这件事的。
“我说，底牌一下都亮光以后还拿什么做筹码。”叶修笑道，“只是听我一面之词不是很难信服吗，万一我是特务或者傀儡师呢？有空来东南找我吧，我会去接你的，顺便带你看一些在中央永远看不到的事。”
王杰希握着门把，他的手因为情绪而颤抖。这算什么？他们保护墙，抵御傀儡师，想要杜绝的不正是这种洗脑和掩盖真相的罪恶。结果他们的武器，指向了他们尊敬的人。
“至少告诉我，究竟哪边是正义的。”
叶修微笑，这是还能够有黑白分明是非观的人所问出的话，这样的人真让他羡慕。有时候颠覆理想，比失去生命痛苦。
他定了定眼神，留下了与王杰希断开通感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不屈者难渡人世，予正直者以安眠。”
（待续）
继续日更！话说我为了写上一章还找出了以前的概率题，结果你们的重点都在play和腿lol
对于攻壳少校用光学迷彩时的穿着，电影里少校除了长靴以外是全裸的，想了想男人这样执行任务会造成社会问题的（捂脸）；动画里少校倒是穿着衣服和内裤，但长靴以上大腿是露着的，想了想男人穿成这样也有点不太好_(:з)∠)_
综上还是让大家好好穿好衣服了，不过在身上五花大绑一些武器还是挺帅(qing)气(se)的。
不屈者难渡人世，是攻壳第一季的结束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