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王/叶黄】顺流逆流（24）
说好的连更=3=
（24）
嘉世的执行董事在高耸入云的办公室坐立不安，急不可耐地催促佣兵团动手，在喻文州刺向王杰希左眼之前，他始终都以为胜券在握。
入口提示着访客权限，他千呼万唤的刘皓终于姗姗来迟。
打开遥控门，他头也不转地劈头盖脑质问黄少天脱逃事件，却就在全息投影之下的玻璃桌反光中，诧异地看到了叶修的倒影。
“怎么是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叶修无害地笑道，你们一看到黄少天出现就赶紧把所有重要的地方都排查了一遍，尤其是你这里，找过来还不容易吗。
自动防御系统立刻进入了警备状态。他的胸有成竹愈发令人毛骨悚然，当年越狱逃脱也是如此，疏而不漏的天罗地网，森严的警戒和火力，于他的面前竟然从来都形同虚设。
“这里是你等低端人口能进来的吗？还不快滚出去？”
叶修涵养地微笑面对他粗鲁的喝斥，他说我能走到这里，自然是您的警备对我没什么用。董事长是重要人物，我当然要亲自归还一些东西才是。
说着，叶修亮出终端，展示屏的全息投影将董事长的身份鉴定刺目地扩大到眼前。
复制人。
足足十秒的呆滞，董事长怒不可遏地指向叶修：“你竟然伪造鉴定！”
“好厉害，不用拆析就知道是伪造的，这可是嘉世出品的缜密伪造。”叶修挑起嘴角，“你们不是准备拿这种方式干掉我的吗，被人用自己精心设计的方法摆一道的感觉如何？”
他并不在意对方恼羞成怒的威胁，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戒备状态的自动防御系统：“董事长，这里可是复制人格杀勿论的区域，您觉得我把身份鉴定上传到服务器会发生什么？”
言罢他丝毫不理会对方从盛怒到惊恐，从要挟到求饶的态度转变，滑动了上传确认。警铃大振，一阵猛烈的机枪扫射伴随着哀嚎，董事长被乱枪打倒在了叶修的脚下，他挣扎着，启动了紧急呼叫。
“不会有人来的，死心吧。”叶修微笑着，眼神却冰凉，“你们涉嫌勾结复制人释放杀伤性实验样品，荣耀联军已经控制了这里，被你们恶意挤兑的冤家和殃及的平民还要找你们讨说法，其他几个相关的董事会成员，已经以同样的姿势被自动防御系统干掉了。”
说着，叶修上前一步，狠狠地踩在了对方的手臂，惨叫声盖不过骨骼碎裂的清响，力度之大几乎令嵌进地板。
“这是你欠黄少天的，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生意人。”
叶修说着，瞥了眼实时监控的佣兵团，边境外烟霾漫天，硕大的身影和目中寒光时隐时现，扬尘中隐约着吊诡的战斗，他走上前去，中止了任务。
垂死的对方挣扎着向他伸出手：“叶修你……欺师灭祖，栽赃无辜，就不怕遭报应吗……”
听了这话，本已转身打算离开的叶修回过了头。
“你好意思说无辜吗？这个身份的伪造鉴定，是以身体里有复制人的成分为前提的，无辜的人不会中招。你们这些人，为了得到力量，在平民身上做实验，去找把复制人的优势融合进自己的办法，一边试图坐拥复制人的强大，一边用力把复制人踩在最底层。”
他转过身，怒视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对手。
“那些复制人被你们伤害，羞辱，排挤，诋毁，就算是不被时代保护和尊重，被恶意包围，他们也在作为一个个独立有尊严的生命顶天立地地活着奋斗着，温柔地保护着你们，从来没有怨天尤人。但是你们的侵害，一而再，再而三，践踏了他们的坚韧。董事长，下民易虐，上苍难欺，罪恶迟早会被制裁的。”
“你……以为自己正义吗，你根本，就是报私仇……”
“报私仇和替天行道冲突吗？”叶修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厉害的银翼杀手，两样都做。”
言罢他扬长而去，任凭第二波自动防御的机枪扫射，结束了身后的全部生命体征。
喻文州的终端突然响了，赫然亮起了黄少天的名字。
王杰希艰难地抵御着一大波骑士的攻击带着喻文州移向飞行车，他的愈合速度勉强跟得上伤势的累加，而倍加棘手的狙击手，开始悉数撤离了，闪烁于他们身上的准星消失了，四面楚歌的压迫感，淡去了。
“队长队长？你听起来不太好啊。你一定想问我怎么样了吧，我好好的反正比你好，总之等你回来我能讲三天三夜，但现在长话短说，”黄少天一口气切入正题，“嘉世倒了，你接的订单作废了，没人付尾款了，雇主都死了还干什么活，收工了收工了带老王回来，我们等着你。”
喻文州放下了终端，像是心中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地，尽管依然身陷危机，他面前的王杰希刚刚干掉面前最后一个骑士，筋疲力竭地握着武器，警惕地盯着不断聚集靠近的巨影。
胸口切割般的剧痛加剧着，喻文州艰难抬起手，为他擦拭沾满血污的半边脸。
得知处决令撤销的王杰希，并没能如释重负，这九死一生，从来不是苦难的开始，也不会是终结，唯有喻文州的回应，婉转而动听。
“杰希，等我们回去，万水千山，我一定会陪你找到容身之处的。”
王杰希转过头，风尘中相向而视。
任务会终结，生命会有终，烟花会冷，笙歌会停，而真真切切活着，爱着，在这微不足道的一生竭尽全力，只为这结局更动听，比尊贵的血统和地位，比目睹唐怀瑟之门和猎户座星河，都更加弥足珍贵。
他说文州，让这个仪式轰轰烈烈地结束吧。
黄少天挂断通讯，坐在顶楼的边缘，头一次来到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能登上的高处，才知道天空原来可以这般湛蓝清澈。他居高临下遥望着阴雨和雾霾中乱成一团的都市，而他眼中重云之上的风景，拨云见日般明朗。
止痛剂的药效在散去，他的伤势尚且不足以支撑持久战，尤其他的右手，由于受损严重，只能返厂换新，伴随着一个麻烦且漫长的培养排异调试的实验和恢复期。
姗姗来迟的叶修从身后靠近他，情不自禁地撸了把他柔软的头发。
“你可真厉害，不愧是人形怪物，脸蛋漂亮却这么能打，明明昨天几乎就是个死人。”
黄少天仰头看他：“我们队长的忙我当然要帮，不然老王就要和他分手了。他不仅在只能选一个去救的时候选了别人，还领了杀老王的任务，换了我一定会甩了他的。”
叶修一言不发，两难的选择一向难做，其间的痛苦他是明白的。
“但是叶修，你遇到的可不是二选一的情况，你做的不是选择，而是战略，战略是由我们两个人配合的，别以为你一个人就能当救世主，所以你如果胡思乱想那我可要生气了。”
他的话令叶修意外地扬起了眉。而原本装得赌气一般的黄少天，倒仰着抬头看他，露出了恶作剧的笑脸。
“让我也用一句我们队长常说的话，要客观。你叶修在这事上竟然没能客观，你果然是喜欢我的吧。”
“噢？”叶修将手敷上他的肩头，“倒是说说我怎么没能客观？”
“那你哭什么！”
“……”叶修难得感到血全都涌到了脸上。
“所以说啊，有什么好否认的，承认喜欢我很难吗？”
“你说得出口吗就……”
“我喜欢叶修！”
不假思索的口吻让世界有着刹那的静止，他明亮的目光比艳阳更加光彩照人。
叶修微笑着，从背后拥住了他：“好吧，败给你了。你才是我们的救世主。”
黄少天惬意地后仰，将头倚进叶修的肩窝，头发痒痒地擦在他的颈项，那曾经被他咬伤的地方。
“嘿叶修，你是说我们拯救了世界吧，才救了两个人而已，离救世主还差得远呢。”
而叶修任由他躺在胸怀里，暧昧地抚摸着他满是伤痕的脸。也许他的诞生，无论对于世界还是自己，都是一场盛大的救赎。
他的笑容更深，轻俯在耳边对他说，谁说两个人，就不能是整个世界。
（待续）
下章结局！一直在占tag拉低平均值实在抱歉，我会速度完结掉它的=3=
